第十九节 糖果屋 终-《螺旋的世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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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爸爸妈妈都会抛弃我们,你敢保证婆婆不会抛弃?那一天吃的不够了,她一定会这么做的!到时我们怎么办?冻死饿死在森林中吗?不!我们不想!我们要活下去就得有个住处和吃饭的地方,我们没错,怪她把木屋建在了这个地方。我承认,婆婆收留了我们。但我们给她干活,有时候我和妹妹不想干,她就骂我们懒,要赶走我们。她有这个心思,我们凭什么不能先动手?!我们讨厌他们,我要婆婆赶走他们,婆婆不但不听,还骂我,罚我,逼我站在门外,不准我回屋,不给我吃晚饭。别的小孩为了讨好她,装作乖孩子,扮可怜,她就处处袒护他们。我和妹妹明明比他们聪明,比他们能干,好吃的,好玩的,她却不先顾着我们,先给个残废。残废什么都不做,婆婆还宠着她,要我们让着她,说将来还要我们照顾她。谁稀罕一个累赘!别的小孩一起欺负我们,骂我们,婆婆无动于衷,我就抢了一次她的麦芽糖,婆婆就发了老大的火,我气不过,就用棒槌打了她几下,没想到她就死了。”班吉尔说起来犹自忿忿不平,含着委屈。

    “你们呀!”维克多摇摇头,对他们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。

    “他们仗着婆婆的宠爱,全都看不起我和妹妹。婆婆不在了,他们就威风不起来了。我把他们关在屋子里,不听话的我和妹妹就打,他们都缩在角落哭,没有敢看我们的,都乖乖的,要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。我们出够了气就想赶他们走的,但他们不肯走,全赖在地上,哭着求我们留在这里,还一哄而上把小残废扔到后面森林里了,我看的有趣,就留下他们了。但不久粮食不够了,没婆婆了,我们弄不到粮食,他们在就浪费粮食。”

    “你就把他们一个一个都杀了,他们不反抗么?”

    “他们都是胆小鬼,只求这我们不要杀他,挣着像我们打小报告,还帮我们摁住要杀的。我和妹妹假装原谅他们,诓住还不杀的,和我们一起动手。有一天,爸爸妈妈来了,抱着我们就哭。可是我们看透了大人的虚伪,他们是看中木屋了,却假惺惺的说留下来照顾我们,永远不离不弃。我和妹妹赶不走,也打不过他们,就假装高兴,晚上偷偷在晚饭里放了迷幻草,将他们放倒,捆起来扔到地窖里去了。迷倒的小孩我们怕他们逃跑,和大人们告状,索性也不留了,就一块全杀了。”班吉尔将事情原原本本一股脑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不可救药!”维克多想象着血色充溢的那一夜,脑子里翻转盘旋,耳朵里发着咽声和幽灵之音,面前仿佛站着一个如尘烟一般的膝胧鬼影。他看了看狭小的房间,坑脏而湿闷,门框快碰到头,角落结着布满灰尘的蜘蛛网,灰搭搭的仿佛随时脱下来。旧椅子、破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霉味,一面墙上浸淫着黄脓似的湿洇痕,臭虫趴在满是苍蝇屎的墙根和老鼠屎的地板上。残破的,矮矮的,充满着压抑的环境,和牢狱究竟有多大的差别?他思索了会,找来一根绳子,穿过门框木梁,一头将班吉尔右手腕上缠绕数圈牢牢捆紧,然后再缠绕上方数圈并穿过扣环扣紧,用力向上方提拉,另一端用同样的方法捆住科兰蒂的左手腕,将两人吊起来,仅容脚掌着地。他完成这一切,拍拍手,准备出去时忽然想起了未竟的事业。他转身捡起地上的斧头,缓缓走到他们面前,完全无视班吉尔和科兰蒂颤抖的身体。他举起斧头,兄妹二人张大了嘴,惊恐的看着斧头,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,感到像刀劈开了胸膛。“嘣”的一声,斧头嵌进他们被绑住的两手中间,然后他头也不回的出去了。只余下班吉尔和科兰蒂兄妹,以及顺着大腿慢慢流下的一滩微热的淡黄色液体,和空气中逐渐弥散着淡淡的骚味。

    “我没对它们怎么样,他们还活着,不信你可以进去看。”维克多走出来就看到玛丽纠结的表情,连忙对她说道。

    “算了。”听了维克多的话,玛丽明显轻松了不少,但她也没有进去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走吧,我们耽搁很久了。”维克多说。

    木屋外阳光正好。流水淙淙,鸟鸣幽幽,温柔的风,一阵阵,沁得人神清气爽。四面开满了花,预告晴天的小花——雏菊,装饰着厚厚的一块茵绿,每一片绿叶都欣欣向荣。背阴处着各种形状的藓苔,从样子象一条毛毛虫的到样子象一颗星星的都有。远处无边无际的丛林,密密丛丛的深绿色叶子,在太阳下闪着夺目的光彩。凋落的树叶在地面上积得老厚的,后经雨淋雪润发了霉,不分季节永远散发一股稀薄的沼气味。忽然一阵强劲的长风掠过树顶。森林立刻苏醒了,清脆响亮地喧哗起来。就这样,他们离开歪歪斜斜的房子,踏上歪歪斜斜的台阶,拐过歪歪斜斜的小树,顺着歪歪斜斜的小路离开了山谷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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