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九十六章 无道-《三界妖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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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哈哈,就当做是去散散心吧,你带我去,一路上全听我的,保证帮你们把这祸患给除掉了。”

    “此话当真?”

    “有何不真,速速带路吧。”

    我大手一挥,蝉初初虽然面带怀疑,但从我们之前展露的实力来看,她心中有了几分信心,咬一咬牙愿意赌上一把,飞起的身形带了几分决然。

    “好,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,那就跟我来!”

    九道身影冲上云端,往常人不敢往之方向飞去,牧婷婷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下方,然后抬头问我:“公子哥哥,你很厉害吗?”

    我“嗯”了一声,道:“也不是很厉害,三界之中我也就只怕过一个人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哇。”小丫头瞪大了眼睛:“那个人是谁呀?”

    “她呀,是我牵挂在心里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牧婷婷似懂非懂,再次问道:“那她现在在哪里呢?”

    我垂下眼帘:“在河里睡觉呢。”

    牧婷婷顿时疑惑:“在河里睡觉?那她不会觉得冷吗?”

    “可能......会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什么不把她接回家呢?”

    我脸色微白,心境一乱,天地顿时震荡,前方五人飞剑不稳,差点掉下云端,牛耕清虹瞬间拔出兵器,“锵”的一声荡尽云海,炯炯眼睛环顾四周,方圆千里一切妖魔鬼怪无所遁形,皆暴露在他们的眼底。

    毒珠惊疑不定,看着我摆动表示安心的手势后松一口气,收回了布满四面八方的透明细针。

    众人先是看了我,再看向牧婷婷,这些目光,或不解,或犀利,牧婷婷到底是孩子,有些慌乱,连身体都颤抖起来。

    我稳定心神,淡淡发话:“继续前行。”

    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,行程继续,但小丫头紧紧闭着嘴,什么也不敢说了。

    鬼魂山,本是葬人之地,阴气充足之后鬼现世作乱,故曰鬼魂山,如今已成为妖魔群居之地,尸骨四堆,阴气森森,更有利齿花草无数,不断发出尖啸,让人毛骨悚然。

    在我的指示下,天道派五人围成一个圈,将我们五人护在里面,在无数妖兽的袭击中缓慢前进。

    “天道剑法第八十八式,虎符令。”

    蝉初初剑浮于头顶,剑气散作千军万马,朝四处射去,宛如流光一样闪烁绚烂,将围上来的妖兽们射成筛子,但也有妖兽扛过了这场冲击,钻进空子就要袭击她,虽然有周围两个弟子为她击杀拦截,依旧剩下几个行动迅速的妖兽眼里闪着兴奋的红芒向她冲来,而四面八方又有更多的妖兽正冲将过来。

    蝉初初眼中精芒一闪,怒喝一声:“天道剑法第八十九式,朝圣天。”

    原本散落四处已经消散的剑气神不知鬼不觉地重新凝聚起来,向蝉初初漂浮的剑汇聚,等同于从妖兽们毫无防备的背后进行攻击,又是“刷刷刷”收麦一样倒下一片,蝉初初累得气喘吁吁,直欲喷血倒下。

    “公子,爬山你累了吧?我这里有水果,你喜欢吃哪种?”毒珠一手为我擦拭额角,一手提着装满水果的篮子,轻声问我。

    我瞄了一眼篮子里的水果,道:“嗯......那就都来点。”

    “脚下杂物太多,不如我洒些化尸粉再行走罢。”

    “洒多一点,我不大喜欢这个味道。”

    “好......哎公子,小心路滑。”

    蝉初初气得火冒三丈,自己在杀妖弄得累死累活的,一旁却有人在悠闲地享受,仿佛游玩一般,一双好看的眼眸狠狠瞪着我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也不来帮我?”

    “嗯?”我看向蝉初初,恍然道:“我要保存体力对付大山深处里面的,如果这些小妖怪还要我出手的话,我们不如趁早离开吧,再者,我记得天道派应该没这么弱吧?”

    听着我这略带挤兑的话,蝉初初额头青筋暴起,拿我无可奈何之下,只好拿妖兽们出气,一柄冷剑势如长龙,冲入敌阵,血肉撕裂之声未曾间断,她眉宇之间飒飒英气,若不是面对的这些不知害怕的畜生,怕是能吓退凡人大军。

    “叫你偷懒......叫你偷懒......叫你偷懒......”蝉初初一边刺穿妖兽的身体,一边嘀咕着,我假装听不见,含进毒珠捧到我嘴里的水果,美美地享用天界里都难得一见的仙果。

    不同颜色的血液向天空喷洒,我们一路前行,留下无数妖尸,等到蝉初初他们实在杀不动了,毒珠才寻了一处有山有水的好地方,手指放进匣子中沾出金色,画地为牢,仿佛突然间出现了一个坚实的屏障一般,妖兽们在金线外面撞击着,嘶吼着,却寻不得其门而入。

    天道派的人暗暗咂舌,心中对我们又高看几分。

    一片落叶捏在手中,我轻轻一抛,将那狂吼的妖兽一分为二,看见里面都掺进黑色,我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。

    毒珠说道:“公子,这些妖兽沾染了轻微魔气,既增强了实力,也便于控制,是有人刻意为之,利用这乱世之便满足自己的私欲。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,并没有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鬼魂山说大不大,若是我们日常步伐,半天不到可到山顶,如今多了这些烦人的妖兽,耽误了些许脚程,总算是在第二日早晨来到了第二个山顶,刚到山顶蝉初初他们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。

    血腥的空气散得一干二净,翠绿的小草柔软舒适,树叶随风摇曳,几只妖艳的蝴蝶栖息在小红花上,温床而眠,那种冷入骨髓的魔气半点也没蔓延到这里,再听不见妖兽疯狂地吼叫,触目所及皆是一片惬意。

    仿佛一个世外桃源。

    这种安宁与身后的一路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,让蝉初初后背发冷,再不敢踏前一步,只想立刻回头,回到那些妖兽之中。

    “不错,十年里主动来到这里的人,你们是第二拨,有胆量,有实力,真是不错,我很喜欢,从昨天开始也一直都在等你们。”

    听不见那声音从何而来,只知道温和的男声中带着令人鸡皮疙瘩顿起的妩媚,一扇黑色的大门从虚空中出现,缓缓打开,走出来一位翩翩男子,眉清目秀,脸上有几许粉底,带着捉摸不透的微笑。

    这时,有一只乌青的手从那扇门底下伸出,死死抓住门槛,破裂的指甲淌着黑色的血液,再往前伸,如一个盲人摸索着往前爬,手伸过半,不见第另一只手出来,仿佛那个人只有这一只手而已,看乌青间白皙而细腻的皮肤,可以肯定这是一名女子。

    那门的主人恍若未觉,只是抬起脚将那手轻轻从中间踩断,随着一阵抽搐后,那手又慢慢后撤,仿佛手的主人被什么东西拖了回去。

    他整理衣襟,仿佛要去面见客人一般面见我们,径直往我们走来。

    “别过来!”

    如此诡异的场景,让蝉初初身后的女弟子发出一声尖叫,趋使飞剑射向那人,然飞剑未及那人身上,便化作齑粉消散在半空,另外几名弟子也驱动飞剑,皆是一样结局。

    蝉初初咬一咬牙,脑中正想着如何用手中最后的一柄剑脱身,还未怎么动作,但那粉面男子眼睛一看过来,蝉初初原本手中结实的握感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粉末从指间流过的感觉,头顶微微一暗,她脑袋空白地看过去,只见那男子正静静地站在她身前,温和地等待她所有手段。

    只是兵器都没有,还拿什么去与之对抗?拳头吗?

    粉底男子满意地点点头,转身往回走,土地里的长出树枝,不断生长支撑,最后长成一张高大的王座,厚重的霸气油然而生,而他走上三步的台阶后,居高临下地坐在我们面前,叹息一声,百无聊赖,仿佛这一幕已经出现了许多遍。

    “都长得不错,我很喜欢你们,待会一起玩起来比较舒服。”

    蝉初初强忍心中的恐惧,咬牙说道:“你......”

    “闭嘴!”他呵斥道:“我让你说话了吗?”

    一股威压从天而降,四周的景色一阵扭曲,蝉初初骇然发现,自己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,仿佛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一般,身后传来噗通的声音,不必回头看她就已经知道是自己的师弟师妹们摔在地上,冷汗从后背涔涔而出,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疑问。

    身后的那些人......为什么还不出手?

    “唉,人间界根本没有一个人能挡住我一击,在这里为王的感觉真是不错,随心所欲,简直爽快,要不过段时间回到天上看看,找个山头做大王,这里的人都太脆弱了,也就修仙者还好玩点,不过也都快被我捉杀没了,”粉底男子喃喃自语起来,不停地说着,不停地强迫我们听他的话。

    “再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,在那些家伙面前低声下气,什么侠义什么自律,那些东西有什么,我已经足够强了,只要找到一个所有人都比我弱的地方,做什么都可以,真是开心,就像现在,我想要谁跪就让谁跪。”

    粉底男子伸出手朝我们这个方向往下压,欲要将我们这五个看起来比较强的人压倒。

    地面下陷,我们安然无恙。

    “嗯?”粉底男子皱了皱眉头,直起身体,伸出的手再次用力,我们依旧毫发无伤,躲在我披风里的小丫头还露出一个头,看看地面上倒下的哥哥姐姐们,再看看椅上伸出手的粉底男子,似在疑惑发生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这不可能!人间界中怎么会有能挡住我威压的人,是身上佩戴了人器吗?”

    粉底男子站了起来,还要出手,我往前踏出一步,来到他的身侧,感受到他僵硬的身体,我微微弯下身体,面无表情地在他耳旁说道:“小小仙灵,真把自己当王了吗?”

    他膝盖下压,还想跃起跳开,我淡淡言语:“缚。”

    冥冥中有无数的手抓住了他,如蛇一样缠绕在他身上,让他失去了所有的神通,如同一个凡人一样“扑通”一声摔在地上,我望着他不断挣扎的丑陋身体与那眼底终于升起的恐惧,满意地点了点头,坐在他施法搭建的王座之上,翘起二郎腿,嘴角噙着笑意,听他惊疑不定地发问:“你......你是谁!”

    毒珠在王座后往前一步,冷然道:“闭嘴。”

    法言既出,弱者不可违抗,粉底男子彻底熄声了。

    毒珠道:“琴游,五百年修成仙,一千年五百年修成天界仙灵,任职三百年,于三百年前天宫损毁时下落不明,没想到是躲在此处为祸人间了。”

    以前的底细都被翻出来了,琴游脸色顿时煞白,眼神慌乱,似乎明白大事不好。

    我望着琴游,说道:“你且抬起头来认真看看我是谁。”

    琴游下意识地抬起头,眉上汗珠滴到眼睛里都不敢眨眼,仔细辨认我的脸庞,渐渐的,一抹骇意从他眼中流露出来,那三百年来一直萦绕在心头的可怖,如今再一次重现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蝉初初从地上爬起来,仔细看着刚才那可怕的强者,匍匐在我的阶前,不断睁大眼睛,像是看见或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,以至于整个身体恐惧到战栗。

    “从三百年前起,这诸天之上,就只有我一个王。”

    “一......泥......”受毒珠法言所限,琴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只能从牙缝中挤出模糊的风声,低沉哀婉,带着濒死前的哀求。

    我打了个哈欠,说:“杀了。”

    清虹拔剑,收剑。

    而剑光闪后,头颅滚动,鲜血溅到蝉初初的脸上,那剑光太冷,以至于连血都是冷的。牛亘冷哼一声,伸出手往琴游走出来的大门方向虚虚一握,那处便传出物体挤压的声音,随后一股黑泉就从虚空中流出来,泊泊不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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