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山国外传:第九章、入府-《斩莲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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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听悦儿说嘛!是这样的。”荷悦眨巴着大眼睛,将隐隐欲出的泪水挤下去,她太害怕给义父留下坏印象了。连珠炮一样的将昨晚的一切说了出来:“当时你们说了上联后,那高厉和王博公子都去对了,只是他们感觉和那上联极不对称,讪笑一声就退下了。那时候,悦儿就听到自己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也在笑,而且笑的很不屑……”

    “哦?你且将那声音具体描述一番可好?”荷哲在颠簸的马车上微挪了挪身子,从小窗洒进来的月光将他变得有些严峻的神情映照得苍白。照荷悦所言,一则可能有人给她千里传音,这并非什么大道神通,只要稍有道行便可做到。但前提是双方得见过面,得到对方的声音才行。二则可能有道行大能当日在落风山谷内造梦,而荷悦恰好着其道入了梦境片刻,收了大能指点。但一想,两种猜测皆近乎不可能!荷悦自小便生长在万状湖边,连散修几乎也难以见到过。而后者若是成立,岂不太过恐怖和巧合了吗!但若要说还有第三种说法,就算存在,也绝对超过了荷哲如今的认知范围。

    仿佛察觉到了荷哲的不安,荷悦也轻轻挪了挪身,双手搭在云沧肩膀上,仔细思索着,如理回答道:“那声音非常阴柔,但一听便是男声,可偏偏给我一种感觉,这就是那个人的真声……”

    “而且,那个人的声音,先是告诉了我一句话,好像是——九梦似幻,一梦即真?我有些记不清了。接着,那声音将我的过去大概讲了一遍,完全准确!我当时很想问他是谁?但他的声音如梦似幻,好像把我魇住了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”回想到这些,荷悦清秀的脸庞不免露出了几分委屈和害怕,琼鼻微微上皱。“过了一会儿,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长,他开始喃喃对联的上联。这次真的相当长时间,他一直在念那句话。好像几个时辰过去了,他突然大叫一声,吼出了下联。我,我就好像说梦话一样重复了一遍。然后梦醒了,我看到自己站在大师面前。”

    “哦!原来是这样,这是森道大师看你颇有道源,故意造梦与你,让你对出谒语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是这样吗?爹爹?”荷悦原本因为恐惧的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晕,心下也安稳了许多。

    “肯定是如此!放心,别害怕。大师与爹爹是忘年之交,改日我请他传你几道手法!看见前面那片竹林了吗?我们很快就到家了。”荷哲脸上强推出笑容,声音十分不自然。很明显此事非道森所为,已经属于他无法解读的异象。若只听见声音,那一定是传音术没错啊!但这声音竟然有和梦魇一样的效果,仿佛还有扰乱时空之术?怪哉怪哉。唉,那句“九梦似幻,一梦即真”怎么感觉有些耳熟?荷哲极力搜索记忆,但有时候人就这样,偏偏一片空白。看来还真是要请道森至府上一坐,将此事细谈了。看看已被他安抚下来的清纯少女,荷哲内心不免微微叹道:“这才几天啊……悦儿,我认你做女儿到底是对还是错呢?

    一片漆黑的深巷中,一座颇为硕大的府邸静静立在中央,门口亮着两盏微弱的灯笼。所谓荷府,无非是把钱府大匾拆下,换上荷字,再换一批管家亲信下人入住,最多再重新装修几间屋子罢了。

    而荷府正门,一个年轻的妇女站在两尊石狮前急切的张望着,隐约能看见那婀娜曼妙的线条。

    长巷尽头,马蹄声响起,那美妇人激动的对贴身仆从阿福到:“那是老爷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很快马车停了下来,“可算是回来了,老爷一路身体都好吧?云沧睡着了?那女孩呢?”妇人小跑到马车前,柔和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向马夫黄伯问道。好像不是和一个下人问话,而是对方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交谈着。

    马车内一抹昏黄的烛光照亮了这美妇人的面容,那天生红的妖媚的樱桃小嘴上是白净无暇高挺的琼鼻,一对柳叶般的妙目中水波流转,便是无情时也有一番意趣。一对白鹭状的白金吊坠穿在她饱满的耳垂上,尽态而极妍,雍容而华贵。

    黄伯点点头,压低声音回道:“后面半天没传出话来了,怕是老爷和公子、小姐都累了。夫人您稍等,小人这就去唤老严。”他神色自若,显然对这美妇人的礼貌习惯了。

    “丹禾,久等了。”车内传出一个雄厚的声音,不高不低,正好打碎了那微弱月光的宁静。荷哲缓步走出马车,脸上带着别样的温情,包含了很多——有小激动,有小自得,有小思念,甚至有一点孩子般的喜悦。丹禾,全名申丹禾。却是不顾忌那些礼数,什么夫纲之类的在荷、申二人间恐怕不曾有过。她一见荷哲,立刻迎了上去,狠狠的紧抱了几下:“夫君,妾身可想你了。”荷哲宠溺地吻了吻她额头,调侃的说:“真那么想我?不是想云沧?”

    申丹禾妙目微嗔:“是是是,想的不是你。十天不见就多了个女儿,谁想你这臭男人!”放眼泰山国,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敢如此同丈夫说话了吧!但她这说的无意,马车内的荷悦听得却是心惊胆战——这义母啊,果然还是排斥自己的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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